第4章 活的榜一大哥
吃完飯回教室,岑言發現周韞又不見了,好奇地問趙希陽:「你同桌呢?」
趙希陽正在找東西,敷衍道:「不知道,回來他就不在。」
抬頭又問岑言,「你有沒有看到我試卷。」
岑言心裏想事下意識搖搖頭,又見剛回來的楊燦神神秘秘的,忍不住問道:「你怎麼了,在哪裡撿錢了?」
「自然是有大八卦。」
「是五班的路張揚又打架了九班的陸蔚逃課被抓了?」
楊燦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,露出詭異的笑容,「我怕說出來嚇死你。」
岑言更加好奇,迫不及待湊過去:「我還就是活膩了,你快來嚇死我。」
冷笑兩聲,楊燦開口:「月考成績出來了。」
岑言翻了個白眼,開始清理桌上的書,準備睡覺,「這還要你說,白瞎了我一份好奇心。」
見岑言要往桌上趴,楊燦立馬把她拉起來,「你知道第一名是誰嗎?」
岑言打了個哈欠,滿不在乎道:「肯定是三班五班那幾個啊,這有什麼好猜的,天劈下來都不會是我們班。」
楊燦沒有說話,只一個勁的笑,岑言立刻坐了起來,「不會吧?」
「你還是路走窄了。」楊燦朝她搖頭,「這回還真是雷神落在我們班頭頂了。」
岑言又驚訝又不可置信,晃着她的袖子直直追問:「誰呀,誰呀,我們班還有被文曲星附身的?」
楊燦見自己效果拉滿,終於開口了:「准。」
「誰?」岑言一頭霧水,念着突然恍然大悟,「周韞!」
她瞪大了眼睛,看向身後空無一人的座位,對楊燦喃喃道:「老張去哪拜的佛啊,這麼靈,咱們班這就天降紫薇星了?」
不怪岑言驚訝,實在是八班成績在全校十分不突出,全班第一都排不到全校前二十,突然一下來了個全校第一。
直到周韞從外面回來,岑言仍然處在震驚中。
周韞也很震驚,他的前桌總是奇奇怪怪的,這一上午見她這麼多次好像就沒正常過,自他踏進教室起就一直盯着他,從門口盯到他回座位,虔誠得好像他身上鑲了金子,甚至還雙手合十朝他拜了拜。
「榜一大哥。」
周韞坐下的動作僵了僵,莫名其妙地看向岑言。
聽到岑言嘴裏念叨着,楊燦也有樣學樣,朝周韞拜了拜,也喊道:「榜一大哥。」
趙希陽這時也從抽屜里抬起頭,順口就朝周韞問道:「榜一大哥,有沒有看到我的試卷。」
話出口,他才反應過來,連忙呸了兩聲,重新又問:「周韞,有沒有看到我的試卷。」
周韞皺眉,然後搖頭,像是想到什麼,看着岑言。
岑言現在完全沉浸在榜一大哥的光環中,見周韞皺眉,她都覺得不愧是學霸,就是跟她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。
果然中午就該唾棄她這種抄作業的人,她一下子就釋懷了,年級第一做什麼都是對的,此時她眼裡的周韞好像全身都閃着光。
見周韞看着岑言,趙希陽又問了遍她:「你真沒看到我試卷?」
岑言毫不猶豫地搖頭,對面周韞的表情卻突然變得古怪起來,她這才猛地反應起來,回頭在自己桌上找到趙希陽的試卷,討好地笑道,「我忘了我忘了,在我這。」
趙希陽:「岑言!」
見趙希陽一副找自己算賬的模樣,她立刻岔開話題,「聽說你榮登榜首。」
這話自然是對着周韞說的,周韞不知是聽懂還是沒聽懂,也沒回復,岑言想了想,又說:「聽說你考了第一名。」
這回周韞開了金口,「好像是吧。」
他若有所思,才明白『榜一大哥』是什麼意思。
岑言突然大笑了起來,「沒想到有一天,我也能跟活的年級第一做同學。」
楊燦也握着岑言的手老淚縱橫,「我們八班出息了。」
這會兒趙希陽也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,立刻攬住周韞的肩,「兄弟,你牛啊,年級第一,這不得把三班五班那群學霸嫉妒死,他們競爭第二名又多了一個人,哈哈哈。」
周韞:「......」。
周韞還是不理解,奇怪地看着這幾個人,想說什麼好像又沒什麼好說的,見他們高興得好像是自己考了第一一樣,乾巴巴從嘴裏蹦出幾個字,「是嗎?」
就這兩個字,可把三個人興奮的,好像周韞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他們的恩賜。
「張老師不會是忽悠你的吧。」岑言突然湊近神色認真道。
「你不是應該去三班的嗎,怎麼來了八班?」
聽岑言發問,其他兩個人也湊過來看着周韞,眼神就像是看一隻被狼叼回洞的小白兔。
周韞在他們三人臉上巡視一圈,老覺得怪怪的,對上他們殷勤的目光,還是開口了,「沒有,我自願的。」
說完,暗自皺了皺眉,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。
「哎喲。」「咦~」,周圍又是一片唏噓聲。
幾人對着周韞直搖頭,頗為可惜。
周韞:「......」
經過一下午的平復,岑言狠狠地反省了自己,上午周韞對她的冷淡已經完全被她揭過去了,以後榜一大哥的事情她決定少打聽,只需要恭敬地看着就好。
下午放學,她去了三班門口等宋四月,在去食堂的路上,說起了江年,「我今天見到你們班江年了,他居然是周韞的表哥。」
「周韞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學生,不,是學神。」岑言虔誠地補充道。
跟岑言的興奮相比,宋四月顯然有些興緻缺缺。
剛下過雨,地面還是潮濕,岑言側頭看向走在長廊里的宋四月,枝椏上還有將滴未滴的雨水,微風吹過,墜在了她的側臉上,宋四月眉眼淡淡,似有化不開的憂愁,她覺得像極了雨巷裡走出來的丁香姑娘。
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,低聲感嘆,「你是上天掉下來的宋妹妹吧。」
被岑言逗樂,宋四月「撲哧」笑出聲,輕打了她一下。
岑言這才放心,「你可算是笑了,我還以為你被誰欺負了,嚇得我打算隨手就抄傢伙為你撐腰去。」
宋四月抿了抿唇,嘆了口氣:「奶奶這兩天腰不太好,我有點擔心。」
宋四月的爸媽是無國界醫生,經年在非洲各個國家輾轉,她便跟着爺爺奶奶生活,奶奶腰一直不好,前些日子還去醫院做了個小手術,這些天腰又有些不舒服。
「沒事的,上次去醫院,醫生不是說了嘛,這是正常情況。」岑言安慰道。
宋四月輕輕點頭,在岑言的逗弄下眉頭漸松。
食堂在長廊的盡頭,走出一方幽徑,視線也開闊起來,九月的傍晚,天邊還是大亮,剛下完雨,天空澄澈如練,像被一瓢水清洗過,乾淨得亮人。
岑言突然扯着宋四月的袖子,興奮地向不遠處指去,宋四月望向岑言指的方向,是兩個人。
兩個男生,身量修長,一個穿着白色T恤,一臉清冷,周身像是罩了層冰,另一個穿着二中校服,散開兩個口子,臉上掛着張揚的笑。
宋四月的目光落在笑得張揚的那個人身上,那人並沒有側頭,哪怕他們同班很多年,說話的次數也寥寥無幾。
「看到沒有,江年旁邊的那個,就是我跟你說的學神,他可厲害了。」岑言突然湊到宋四月耳邊說。
宋四月聽着,視線也偏移了一下,「看着不愛說話,應該很高冷吧。」
岑言一臉痛心疾首,十分不贊同:「你怎麼這麼說,這可是我們榜一大哥,可接地氣了,他今天還跟我說謝謝呢。」
宋四月:「......」
沉默半晌,她才戳戳岑言的酒窩,「你沒事吧。」
岑言沒有回她,不是因為不想,而是因為周韞朝這邊望了一眼,岑言立即揮手,跟他打招呼。
「看到沒,看到沒,我就說他接地氣吧。」
看着岑言明媚的笑意,又看着逐漸走遠的人,宋四月不知道在想什麼,「是挺接地氣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