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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寒門徐瀟
刺骨的寒風好像只會虐襲窮苦人一般,衣不蔽體的徐瀟,凍的渾身青紫,他舉着個破碗,嘴唇乾裂泛着血印,此刻他正盯着一鍋剛出爐的熱食,想着要點飯溫飽。
「爺,你行行好賞我口熱乎食兒。」徐瀟渾身凍的發抖,看着正叫賣着的店家,牙顫着勉強把話說完。
「滾一會兒去!哪來的的瘟小子,沒看見剛開張就來給我找晦氣!」看着眼前身着爛袍,臉色青紫的徐瀟,店家只想趕緊轟走。
被賣熱食的店家轟走後,徐瀟雙手捧着破碗,恍惚間彷彿看到碗中浮現出母親的臉,從記事起母親就教導徐瀟做個骨氣的人。
徐瀟紅潤的眼眶裡泛出了淚,想着如母親看到現在的自己,可能會直接不認她這個兒子
「去皇城相府去找當今相國,他會收留你的!」徐瀟心裏一直默念着,三個月前母親臨終時對他說的話。
在故土燕林簡葬母親後,徐瀟就踏上了去往皇城相國府的路程,一路上風采露宿,翻山越嶺被荊棘劃破衣服,他心裏從沒有叫過苦。
徐瀟記事起,就只跟着母親,從未聽得父親的半點事兒,直到母親臨終才得知父親名叫徐瑞,母親只叫他到了皇城相國府,說自己是徐瑞之子。
可相國府可是他一個寒門,靠也不得靠近的地方,更別說投奔了,就在幾日前還沒張口,他一身爛袍剛剛才走到,相國府的門匾,就被門役舉着肘般粗的黑漆棍子給轟走了,嘴裏還喊到下次見到他這個破乞丐,腿直接打折。
走投無路的徐瀟撿了個破碗,想着從長計議畢竟現在自己,連口吃的都沒有。
……
討食失敗的徐瀟只好暫迴避所乞丐窩破巷,畢竟再破也能遮住些寒風。
「我聽說宮裡招人,只要去不管要不要就給吃的。」
「真的假的,去了就給??」
「要不一起去試試,總比現在三天吃不上兩頓要好。」回到乞丐窩破巷後,徐瀟聽着幾個年長的乞丐都在討論一件事。
說著說著幾個人興奮的把要飯的碗都丟在一旁,結伴要去試試,徐瀟餓的前胸貼後背,腦袋裡只有吃的,聽到說去了就有,腿不自主的跟在後面。
他們像企鵝抵禦寒冷般,偎靠着走在街道上,後追出來的徐瀟也趕緊靠在最後,過路的行人匆匆,都躲他們遠遠的,好像多看一眼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。
徐瀟只覺得跟這般刺骨寒風比起來,旁人的這般冷血,更能使人從心到外的寒。
沒多會兒幾人就走到招募處,徐瀟透過身前伴行幾人的身子間隙,看見幾個身着不錯,臉龐乾淨的的差役,他們正一個個打量着排隊等着初篩的人。
「喂,後來的幾個要是不老實排隊,就趕緊給本官撒丫子滾邊去!」聲音尖銳的差役訓斥着他們幾人。
他們老老實實的排好隊,話不敢多講半句,想着只要不被趕走就能有口吃的,徐瀟第一次見到長着男人樣子,說話像個女人的人,儘管滿心好奇但無處發問。
初篩很快,這些差役閱人無數,用眼掃你幾眼就能斷定你合格不合格,很快到了他們幾個落魄乞丐。
「沒人跟你們講,這裡只招十五六歲齡的嗎?你們幾個老貨什麼熱鬧?」差役聲音尖銳,話里沒有一句滾,但意思里每一句都是他們趕緊滾。
「招不招得沒關係,給口吃的就行」
「對啊,不是說給吃的嗎」
「當差的行行好,賞口吃的我們就滾得遠遠的」
.......
「去去去,趕緊左轉領份麥飯。」說話的正是發佈公告的帶班首領,最近宮裡突然缺人,天寒地凍地沒幾個人,只好說過來給吃的好吸引些人過來。
幾人聽說有麥飯吃,連忙道謝,腿驅着肚子趕快衝着那個地方跑去,徐瀟也跟在身後跑去,可沒走兩步就被叫住。
「小子,你看着年少夠格,不用跟着這幾個老貨,快回來。」
「官家,我也是聽說給吃的,就跟着過來你放我過去吧。」
「大膽,進了這個院子就由不得你。」
見徐瀟想逃,幾個正愁難招人的差役怎肯放過,抓住徐瀟就推進了內門。
進入內門就見得戒備更嚴,多了幾個配着武器的差役,上來簡單搜查了徐瀟身上,見沒有異樣放進內堂,內堂案後坐着個白須老人,聽着想是盤問每人身世。
「姓甚名誰?」待徐瀟近了案前老人問道。
「徐瀟。」
「祖籍何處?」
「燕林」
「祖上幹什麼的?」白須老人問道。
「回官家話,我只知道我父親叫徐瑞。」
「徐瑞?」白須老人看向徐瀟,徐瀟雖身披爛袍,臉上臟黑的如煉鐵用的灰碳,但眉宇間的英氣,清澈的眼眸好像在告訴老人此少年來歷不簡單。
「給這個孩子帶下去清洗清洗,看身上要是沒啥毛病,十日後就可以凈身帶入宮了。」老人講道。
徐瀟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的來應選入宮當太監,在他的印象里也沒有凈身成太監這個概念,此刻他正稀里糊塗的洗着澡,然後吃着豐盛的美食。
半夜三更一處館驛里,白日里的白須老人,此刻正手拿着一塊用白絹寫好的密函。
在寒冬的夜裡,他手中的汗竟早已把函件浸透。此刻房間的燈昏昏暗暗,好像正在等着一名神秘客人。
鐺鐺.....
老人聽到輕輕地敲門聲,馬上起身開門,確定門外再無旁人後,便馬上把門外身穿夜行衣,臉蒙黑布的神秘客請了進來,能毫無聲響就出現在館驛里,可見其身手非凡。
兩人坐在窗前月下,蒙面客取下黑布,面露沉穩
「吳老,事情辦的如何了?」面相沉穩的男人說道。
「辦妥了,而且我還有個特殊發現。」吳老邊說著話邊靠近着沉穩男輕聲說道。
「嗯?說來聽聽!」沉穩男看着小心翼翼的吳老,小聲的好奇問道。
「我已寫了道密函,請你一定親自交給相國手中!記住除了相國任何人不得接手!」吳老說罷猶豫着,手有些發顫着的,把整個已經浸透濕掉的密函,交給了沉穩男。
「好!」沉穩男看着以往心思縝密,頗有謀略的吳老這般失態,就看出此信函的重要性,也不多說話,像來時一樣出門後,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「希望我沒有看錯人吧。」吳老心裏猶豫道,白日里的少年如果真是他的兒子,那麼這個王朝的根基將翻天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