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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我看到烈焰中的自己
【地球,時間下午15時20分】五環市人民醫院,兩名調查員快步來到一間病房前推門而入。
床上躺着一位全身貼滿各種檢測儀器的男人。
「同志,你好,我是市刑偵大隊隊長楊金開,」楊金開請的手勢介紹着:
「這位是我的同事,張龍成,我們接到通知說你醒了就立刻趕來了,想向你了解一點情況。」
楊金開看着似醒非醒的男人有點擔憂,一度懷疑是不是又白來了...
男人努力睜開雙眼自動過濾了面前的兩名調查員。
他的腦子很渾濁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甚至連自己叫什麼一時間也想不起來。
「兩位同志請給他點時間,他因缺氧造成腦部損傷有可能會出現暫時性的失憶。」說話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主任醫師。
男人四下掃描着眼前的房間,是個單間病房。
很陌生,窗帘緊閉着,床頭還擺擺放着一束百合花。
男人的表情很痛苦,同時發出痛苦的**,摸了一下自己的頭:「我的頭好疼,這是哪兒?我是誰?」
楊金開瞥眼看向一旁的醫生,後者伸手示意調查員稍安勿躁,再等等。
男人揉搓着腦袋努力的回憶着:
「哦...我好像想起來了,我叫伊風雨歌,我是五環市特勤中隊的隊長。」
楊金開聽到伊風雨歌還記得自己的名字,總算鬆了口氣。
轉身拿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詢問開始了:「同志請問你父親叫什麼,是什麼職業?」
「伊風,消防員。」伊風雨歌捂着頭艱難的回答。
「母親呢?」
「余歌,在我出生後的幾天失蹤了。」
楊金開朝着一旁的醫生示意性的點點頭。
醫生很快會意,道:「時間不要太長,不要刺激到病人,有什麼事就喊我,我就在外面。」
「有勞了趙主任。」楊金開感謝道。
「同志,你還記得3月16號下午6時13分望海大廈的那場大火嗎?」張龍成取出紙筆問道。
「我...我的記憶很模糊,我好像記得接到火警電話後,趕赴一個叫望海大廈的地方。」
伊風雨歌努力的搜尋着記憶。
「你還記得發生火災前的一小時前你在哪,也就是下午5點左右。」楊金開點點頭繼續問道。
「在訓練。」
只要不出任務這是幾乎每天都要經歷的,所以伊風雨歌想也沒想的就答了上來。
楊金開仔細從伊風雨歌的臉上尋找着任何可能的破綻,但最終他失敗了。
「3月16號下午5:07分我們接到了報警電話,報警人稱有人在望海大廈放火,當我們趕到時大火已經燒起來了。」
「請問你還記得火災現場的情況嗎?」
楊金開的眼睛幾乎就沒有離開過床上的病人。
是的,他很懷疑眼前的這個人,就像所有罪犯剛被抓進局子時,都會否認自己是無辜的。
但不可否認目前為止他並未在此人身上察覺到任何值得懷疑的點,
哪怕那個點細如塵埃。
即便如此,楊金開也不得不懷疑。
因為整件事情對他們來講都太過的匪夷所思。
甚至可以說整件事就是一件可以超過任何靈異事件的事件!
「我...我記不太清,我的頭很疼!」伊風雨歌輕拍着腦袋。
「好,那我幫你回憶回憶。」楊金開拿出一張照片,接過照片伊風雨歌很快認出照片中的人,道:
「這是張如龍,為什麼拿給我他的照片?他怎麼了?」伊風雨歌的臉上寫滿的擔憂。
這細微的變化楊金開察覺了,咽了口唾沫道:「他已經死了,死因是被炸彈炸傷。」
「死了?炸彈?你跟我開什麼玩笑?」伊風雨歌的臉上甚至浮現了笑容。
但這個笑容並不是開心的笑,而是那種極度否定的笑。
「你覺得我們的身份會跟你開玩笑嗎?」楊金開很嚴肅的說道。
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直接扎穿了伊風雨歌的心口。
是啊,他們可是國家的調查員,怎麼會平白無故來到你身邊跟你開玩笑?
可相信他,就意味着認可了張如龍的死!
「他和一名外籍男子一同從61層跳下,墮落的過程中有人引爆了身上的炸藥。」一旁的張龍成補充道。
「如龍他真的死了?」伊風雨歌強壓着內心的憤意情緒。
「為什麼我完全沒有印象?」他將雙手手指插入蓬亂的頭髮中。
再次嘗試努力的回想事發時的景象。
兩位調查員互看了一眼,懷疑又一次降低了。
是啊,如果說伊風雨歌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,那麼他的演技足可以狂瀾全球的獎項了。
但降低歸降低,但該有的懷疑和詢問還是不能停止。
「你們和張如龍關係怎麼樣?」
聞言後的伊風雨歌瞬息間將目光投向楊金開。
頓了兩秒,還是回答了,同樣身為公職人員的他又何嘗不是常常將職責掛在嘴邊?
「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。」
「你感覺還好嗎?如果無法繼續我們可以停一停。」楊金開點頭道。
伊風雨歌緩緩搖頭,表示可以繼續。
楊金開從證物袋中又拿出一張照片,伊風雨歌接過照片,是父親的。
看到照片那一刻他瞬間鬆開自己的雙手!他不敢看,他怕。
他怕聽到的依舊是死了的消息。
「對不起。」
懸着的心猛然陷入了深淵,果然,還是未能逃過命運的玩笑!
「他...他是怎麼死的?」淚水在伊風雨歌的眼裡打轉,閃着晶光。
「我們初步分析是死於他殺,他身上有兩處傷口,一處是腹部刀傷但不致命。」
「第二處是喉嚨斷裂,死因是用利器割喉導致窒息而死。」
是他殺!伊風雨歌怒目圓睜,他不想讓這滴淚落下,不能!
如果流淚了,就是承認了父親的死,那麼兇手一定會開心他這樣。
「你們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嗎?」沉思了幾秒鐘,伊風雨歌開口道。
兩名調查員猶豫了。
「請二位放心,我也是公職人員,不會幹出愚蠢的行為!」
「好,10分鐘後我們再回來,請...請節哀。」兩名調查員轉身出了病房。
看着手中父親的照片,凌亂的思緒,分斷的景象,25年相伴的畫面一股腦的湧現出來,是啊,眨眼間父親已陪伴自己25年了,是時候該享福的時候他卻走了。
多麼的悲哀,一輩子救火救人,到最後卻不是死於火場,而是他殺!
猝來的瞬間他滿腔怒火,他恨,他恨這個世界的不公,
他要報仇,他要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。
「我不管你是誰,不管你藏的有多深,多隱秘,最終我都會找到你!」
....
十分鐘過後,兩位調查員再次推門而入。
來到病床前輕輕的坐下。
「如果你可以繼續,請幫我們回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。」
「3月16號我們像往常一樣訓練,大概在下午5點左右我接到一通電話,電話那頭都是雜音,我只聽清了3個字,不要來...」伊風雨歌開始娓娓道來。
「我們已經查過你的通訊記錄,火災發生前就是這個號碼撥通了你的電話,在你之前這組號碼曾經也撥打過你父親的電話,但沒有接通。」張龍成寫出一組號碼遞到伊風雨歌面前道:
「更巧的是,撥打報警電話的人也是這組號碼。」
「而最最巧合的是,這組號碼是用你的身份證辦理的,」
伊風雨歌抓頭的手一下停住了,猶如驚天霹靂,驚愕的看着張龍成,彷彿剛才聽到的都是假的,不真實的。
他徹底懵了!
「你怎麼解釋?」
「怎麼會這樣?」說罷伊風雨歌艱難的坐起身子在病床周圍翻找自己的手機。
「你不用找了,你的手機在我這兒。」楊金開拿出證物袋,裏面裝着一個摔變形的手機:
「報警電話的號碼與你手機的號碼並不是同一組號碼,我們查到你曾經補辦過身份證,有印象嗎?」
「你懷疑我的身份證被盜用了?」伊風雨歌點頭問道。
「這個有待調查,這件事先放一放,請你繼續回溯火災現場。」
「接到火情電話時間是下午的6點左右,我們很快趕到望海大廈,到達現場後我被任命為突擊隊長,在現場見到了我的父親。」伊風雨歌繼續回答。
「你和你的父親關係如何?」
「除了在工作上有些許分歧我們關係一直都很好。」抓在父親相片上的手指已經捏出了骨關節的聲響。
「請繼續。」楊金開點頭道。
「起火點在63層,我們通過消防雲梯來到34層,後爬樓梯到達起火點的下一層,濃煙充斥着整個樓層,而樓上就是起火點。」
「我的父親曾對我說過,放棄起火點就是放棄一切,而我秉承着能多救一人就是救一個家庭,我們在現場出現了嚴重的分歧,他帶領一隊人去了起火點,而我帶領一隊人解救被困人員。」
張龍成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記錄著。
「但我們搜尋了62層以及61層都並未發現任何被困人員,正在我想要去支援父親時,我的餘光看到大火中站着一個人。」
「待我仔細觀察時,竟發現那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!」